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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诺】Happily Ever After(上) [黑帮AU]

感觉并不能控住这个题材……初心只是想讲一个关于童话的故事(sigh)
有露中,后期可能有仏英。
故事纯属虚构,所述事件与背景不代表我对此有任何确切了解或支持它的存在。


【丁诺】Happily Ever After


01

很久很久以前。


02

丁马克是个蠢货,诺威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一点。那天他带着一脸自来熟的笑,见牙不见眼,趴在诺威肩上口齿不清地说啊啊诺子你是个魔法师啊!

诺威横了他一眼。

“我不是。另外,我叫诺威。”

“可他们说你是阴阳师!阴阳师就是魔法师!”

“我是阴阳眼,不是阴阳师。”

“……不一样的吗?”

诺威又横了他一眼。


然后诺威抬抬手指示意酒保再加一轮,平静无波的蓝眸依旧漂亮清冷。戴眼镜的爱沙尼亚人右手扶上玻璃吧台,悄无声息在他身边坐下。

“诺威,伊万先生说让丁马克先住你那里。”

诺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安排给你的本来就是双人公寓,以前是照顾到你弟弟还小……”爱沙尼亚人毫无必要地扶正眼镜,含着笑意的目光迎上好奇望过来的丁马克,“你好,爱德华·冯·波克。”

丁马克越过诺威伸出手去:“丁马克·格兰……唔!”

他姓氏的后半部分消失在吃痛的呜咽里。诺威收回拳头,放下两张钞票说我带他回去看看房间。


丁马克一路吵吵嚷嚷着诺子你干嘛打我,诺威懒得解释,只说在这里别把真名告诉任何人,除非完全信任。

他没说顶着副技术宅打扮和优等生脸的爱德华是伊万布拉金斯基当下最看中的年轻人,他亲眼见过爱德华面带微笑将匕首送进某人后腰,褪下消毒手套的冷静模样仿佛身处医学院研究所而非酒吧的肮脏后巷。加入帮派后仍敢随意报出全名的人不是愚蠢至极就是吃人不吐骨,爱德华无疑是后者,而诺威正寻思着怎样才能让身边这个心思简单得一眼能看到底的前者安全活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我姓格兰特维格。”丁马克接着说。

诺威反应了两秒,脑海里才燃起爆炸式的气愤:“不是跟你说了别把真名告诉任何人吗!”

丁马克挠挠乱发,露出个金毛犬般的笑脸:“可是我想要信任诺子啊。”

然后诺威耳边忽然就安静得能听见时间流动。

 

那个金毛犬似的笑脸,他一直记了很多很多年。


03

推开家门时诺威差点惊呼出声。艾斯兰摇摇欲坠地站在书桌上,伸长了细瘦手臂去扒书架的最高一层。看到诺威的一瞬间他的眼底几乎立刻浮起了一层惊慌失措的泪光,但在他发出任何声音之前,丁马克已经闪电般地冲过去把他抱下来。

“哟,在看童话啊?”丁马克笑嘻嘻地接过艾斯兰手中一本安徒生,“真巧,我也喜欢童话。”


丁马克真心喜欢童话,并不是临时说来哄艾斯兰开心。毕竟他身上流淌着童话国度的血脉,尽管从未踏上过祖国丹麦的国土。

他从不羞于承认这一点,或者说他在任何方面都缺乏足够的羞耻心。反倒是11岁的艾斯兰别扭地认为童话都是写给小孩子的玩意儿,所以把童话书全部藏到书架最上层,只有哥哥出门的时候才偷偷拿出来看。

丁马克住进来以后艾斯兰总算是彻底放开了,成天抓着他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小锡兵和拇指姑娘谁的个子高”,“韩赛尔与格雷特为什么没有蛀牙”……丁马克则会不厌其烦地编些歪理回答他。

那些答案从未让艾斯兰满意,他总是撇撇嘴哼一声,就算作听过了。然而无论艾斯兰表现得多么不屑一顾,过上几天他依然会拿着新的问题继续兴冲冲地满屋子找丁马克,而丁马克又会露出那种极灿烂的笑脸,有点傻,有点自作聪明,又有那么点不小心漏出来的骄傲。

诺威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个千篇一律由“once upon a time”开头以“and they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结尾的故事有什么值得着迷,但是丁马克和艾斯兰快乐的笑容看起来那样好。他从来没有见过艾斯那样天真烂漫的样子,他的弟弟自小早熟,在丁马克出现后却好像无论何时都能清脆地笑起来。

即使是穷得掉渣摸遍口袋也找不出几个买面包的钢镚时丁马克也能哄得艾斯兰高高兴兴。那天诺威闷在房间里愧疚得想掐死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心情找回扑克脸走进客厅,却看到艾斯兰坐在丁马克腿上咯咯直笑,见他出来,立刻掰下一块圆盘子里冻硬了的薄冰,献宝似的举起来:“哥哥也来吃一块!”

“这是什么?”诺威问。

艾斯兰的眼睛亮得像紫水晶:“是月亮!甜的月亮!”

丁马克一脸无辜又嘚瑟地摆着手。


咬上那块冰凉的糖水月亮时诺威差点掉下泪来。怎样都好。他想。真的,怎样都好。

天真也好傻气也好,一成不变不切实际的“很久很久以前”和“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也好。

上帝啊,请让艾斯永远这样笑下去吧。


04

诺威后来回想起来,安排丁马克来分享他的公寓大概就是第一个伊万布拉金斯基准备放弃他的迹象。

他能在这个地方安稳生存并且奇迹般地保持案底干净,无非是依仗了他天生的阴阳眼。手上染血的人比别人更惧鬼神,每个团体里总要留下那么一个人替兄弟们清理身后或善或恶的灵。在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势力下这个人就是诺威。

然而初初见面时诺威就坦白说过,伊万本人是个煞气重到孤魂野鬼都不敢近身的狠角色。即使如此伊万依然将他留在身边,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王耀身边同样有个通晓阴阳的本田菊。

王耀是谁?是帮派内另一股势力的领头人,是成立之初凭借一双拳一把刀打天下的社团元老,是黑白两道皆敬畏三分的传奇人物,是伊万布拉金斯基每个举动的唯一原因。

社团内的两股势力在伊万和王耀的分别管理下隔绝得泾渭分明,仿佛不知哪天就会分裂成两半,但两边大佬却亲厚如同过命兄弟,举手投足都写着四个字“肝胆相照”。

有些资历的人便知道不要问原因,新来的马仔也很快学会不去问原因,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也将一直这样过去。

可诺威的眼睛,向来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从某个普通的日子开始,一向被灵体避之不及、仿佛能将周围抽成真空的伊万,身边有了“灵”。

诺威跟了他几天,得出一个令自己都惊讶的结论:那是来自王耀的“怨灵”。

灵体并非只有死灵,也可以来自活人。怨灵可能发源于某人强烈的恨意、嫉妒、依赖甚至爱恨参半的复杂感情,而在眼前的特定环境下很难不联系到背叛。

社团里人人都知道,在伊万布拉金斯基面前可以提本田菊行踪诡异可以称王濠镜心中有鬼但绝不能说王耀半句不是,即使其他人的举动也不过是随了王耀的指示。

然而诺威绕不过。

他没法把跟在伊万身边的灵归咎到任何别人身上。

其实伊万几个月也难得找诺威一次,但自那日起诺威次次与他说王耀。第一次说完,丁马克住进了他家随后三个月里他都没能从会计手里拿到半分钱,第二次说完,那边笑嘻嘻地一个巴掌掼得他牙齿松动嘴角染血,第三次他刚开了个头,俄罗斯人就拖着软糯声线慢悠悠地打断说诺威啊。

今后兄弟们抽生死签也算你一份吧。


诺威终于慌了神。

他从里间走出来,恰好迎上亚瑟柯克兰凉凉的眼睛。然后他想起来他第一次说起王耀那天柯克兰也在门外这么凉凉地看着他,仿佛知道他正一脚踏入万劫不复。

他从来摸不透这男人的底细。柯克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是伊万作为据点的酒吧和王耀暗箱控制的餐馆恰巧都是他的房产。身为一个规矩生意人和合法房东他大可以与这灰色地带的勾当撇清关系,可他非但不避嫌,反而毫不忌讳地两边蹭饭蹭酒,最近还跟对家社团的少东家波诺伏瓦纠缠不清。

英格兰人纤细有力的手指轻抚玻璃杯沿,微妙的震颤带动半杯加冰威士忌发出悠长的尖响。诺威下意识想躲开,经过身边时却被柯克兰扣住了手腕。

“你早该放弃的。”柯克兰说,“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诺威紧了紧拳头:“在灵的事情上说谎会遭报应。”

“我知道。”柯克兰轻描淡写地呷一口酒,“有时候报应反倒更好受些。”


诺威脑子里轰的一声,忽然喘不过气来。

他要抽生死签了,现在任何一件玩命的差事都可能落在他身上。他的脑海里交替闪过艾斯兰和丁马克欢笑的脸,那些笑脸最后全部变成伊万打他一巴掌过后满眼的雪花片。

“诺威君,说谎可不好哦。”伊万单手紧扣他的下颌,笑容甜蜜得几近腻眼,“你说的事全都不对。小耀爱我。全世界最爱我。”


05

诺威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丁马克不在。艾斯兰正抱着本翻烂了页角的安徒生满屋子找人。找不到,最后带着点嫌弃口吻退而求其次地粘上了诺威。

“哥哥。”他说,“是先有丑小鸭还是先有快乐王子?”

“丑小鸭。”

“为什么?”

“王尔德比安徒生晚生五十年。”

艾斯兰好像不太满意,皱着眉头鼓起了嘴。诺威只惊讶自己现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竟然还能想起两个童话作家的生卒年代,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

“那先有丑小鸭还是先有卖火柴的小女孩?”艾斯兰接着问。

诺威摇了摇头:“抱歉艾斯,我不知道哪个故事先被写下。”

“……跟什么时候写的没关系啊。”

艾斯兰嘟囔着跑了。

诺威伸出去的手最终只抓到摇曳的空气,他头痛欲裂,艾斯兰奶白色的衬衫后摆跳跃着从破碎视野中走远。


睡眠是唯一的慰藉。


诺威钻进房间倒头睡得分不清白天黑夜,再度睁开眼时窗外只剩点点星光,旁边属于艾斯兰的小床是空的。

“艾斯……”诺威心急地一掀被子,才感到臂上覆了只手,然后床边冒出个睡眼惺忪的乱毛脑袋,含含糊糊说诺子……?哦,我让艾斯去我房里睡了……

诺威不放心,走到隔壁去看。艾斯兰的确窝在丁马克那张塞满了抱枕的软床上睡得香甜。诺威给他掖了掖被子,回来时丁马克已经揉着眼睛在地板上坐正了,依然是一脸没睡醒的表情。

“为什么待在这儿?”诺威问。

“艾斯说……你睡得好沉,可能生病了……”

“我没事。坐床上吧,地上太凉。”

于是丁马克摇晃着蹭过来贴着诺威坐,迷迷瞪瞪的眼睛在夜里是湿润的荧蓝色。诺威不知怎的伸手遮住了那双眼睛,说睡吧,很晚了。

丁马克几乎是立刻感到睡意涌了上来,脑袋一垂重心就压到了诺威手上,然后惊醒般地往后一缩,赶快眨了两下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

浓密睫毛正扫在诺威手心里。

“出什么事了?”丁马克问,声音还是带着浓浓倦意。

“……伊万先生让我去抽生死签。”

诺威说完便感到掌心里的那双眼睛蓦地睁大,同时丁马克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然后被蒙住眼睛的人摸索着靠近过来,慢慢地伸出双臂拥抱了他。


“我不会让你抽中那根红签的。”

诺威一时不明白丁马克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只是紧紧抱他,温暖手心缓缓摩挲着他的上臂。那头到处乱翘的金毛蹭在脖子上有点痒,可诺威舍不得推开他。他整个人就像颗安静辐射热能的小小恒星,波长落在不可见光区,唯有温度毫不吝啬地传递过来。

诺威这时才发现自己冷得像条冻僵的蛇,正在丁马克的怀抱里渐渐回温,当丁马克腾出一只手将他的冰凉指尖也握进怀里时,他终于不可抑制地、害怕地颤抖起来。

“别怕。”

那天晚上丁马克反反复复用自己的体温暖化他低温的皮肤,温热吐息一遍遍在他耳边说一个弥天大谎。可那声音坚定得像是能看到已经写就的圆满结局,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


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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