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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奥】この世でひとつの調べ[花吐症|逗比甜向]

说好的普奥逗比花吐症,后方相声讲得不好,但是HE有保证!

W学园设定,玩了国花梗所以也算半国设。标题是《花びらの刻》的一句歌词,意思是“这世上唯一的旋律”,随便找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亲子分插花,伪普瑞伪独奥(别闹)

不要跟恶搞讨论OOC的问题(严肃脸

其实我觉得它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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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奥】この世でひとつの調べ


“准备好了吗?”安东尼奥问。

“要做就做,少他妈废话!”基尔伯特一脸不耐烦地伸出手。

 

前情提要是安东尼奥感染了花吐症,一种让人时不时吐出花朵,三个月之内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吻则会致死的传染病。

传染源是外面来的。安东尼奥是学校里第一个感染花吐症的人。然而他明白状况以后竟然完全没有惊慌,反而兴致勃勃地找来恶友们研究起了“一个小时最多能吐多少花”之类的奇怪问题——因为全校没有一个人比安东尼奥更清楚自己心爱的人是谁了,他每天向罗维诺表白的次数比午餐吃的番茄还多。

 

安东尼奥带着太阳般灿烂的笑容,毫不在意口中落下的雏菊花瓣:“啊呀,如果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就不会被传染了呐?”

“试试不就知道了。”基尔伯特向弗朗西斯扬了扬下巴。

弗朗西斯举起双手:“哥哥我喜欢的人可多了,长得可爱的孩子哥哥都喜欢。反倒是小基尔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很开心吗?”

“那当然,本大爷一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基尔伯特皱皱鼻子。

“要试吗?呐呐。”安东尼奥举起手心里的一朵橘色雏菊,“据说接触到患者吐出的花瓣就会传染哦。”

基尔伯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安东尼奥把“大概是传染媒介”的花朵放到基尔伯特手里,纯净的绿眼睁得圆溜溜。

静默。

……静默。

“……看够了没啊你!”基尔伯特踹他一脚,“本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么有空赶紧滚去亲你家小番茄。”

安东尼奥嘿嘿一笑,飞快地窜进教学楼里。

弗朗西斯插着口袋优哉游哉地说小基尔你一直这样不行的哟,总有一天会感觉寂寞的啊……

“切,本大爷是谁啊,本大爷可帅得像小鸟一样呢!才不会……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就咳得惊天动地,然而喉咙口又麻又痒的难受触感却一点没有减弱。

弗朗西斯睁大眼睛,看着自家恶友徒劳无功地干呕了整整半分钟,一直捂着嘴的手心里终于多了一瓣,狭长的,坚硬的,覆盖着一层洁白绒毛的……火绒草。

“……小基尔……”弗朗西斯一脸的难以置信,“原来你……”


“……喜欢瓦修啊?”

 

**


“大笨蛋先生,听说您感染了花吐症?真是劳烦您生着病还来参加部活,其实您不参加对音乐部更有好处。”

“臭少爷你能别给本大爷找不痛快了吗,本大爷都这样了!还有我们在一个班啊你需要用听说这个词吗!”

“当然需要啊,您看,我坐第三排您坐第五排,我怎么看得见您上课时吐不吐花呢?”罗德里赫笑眯眯地跳下琴凳,走到基尔伯特面前,“听说您喜欢的人,是瓦修啊?”

“……少爷你别笑啦,咳咳咳,你这么笑我瘆的慌……”基尔伯特抹去嘴边的火绒草花瓣,缩了缩脖子,“你跟小刺猬这么大仇,不就因为这笑嘛……”

 

前情提要,又到了前情提要时间。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罗德里赫小少爷和瓦修小刺猬是竹马竹马,然而他们同时也仇很大,原因……平心而论,是他们长大后再次见面时,瓦修同学没刹住嘴。

罗德里赫小时候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眼睛大睫毛长笑得甜头发留长点儿被当成小女孩也不奇怪的萌系正太型的好看。

当然,他现在也很好看,但是他如今的定位是扑克脸暴躁贵族少爷,这个反差已经大到超过了反差萌的范畴,所以长大后的瓦修同学见到自己竹马时,一句粗口当场脱口而出:

“卧槽,你怎么长成了这么个鸟样啊?”

刚才说过,罗德里赫小少爷虽然眼睛没小时候那么大睫毛没小时候那么长不太会笑也很难被当成小姑娘了……但还是很好看。

所以,一向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的小少爷听到这句评价时,立刻就炸了毛,噌噌跑进班里把趴在桌上补觉的基尔伯特拖了出来,单手拎着这位迷迷瞪瞪搞不清状况的大爷的领子对瓦修吼道:“少胡说八道!你好好看清楚了!鸟是长这样的!!”

……也不知道谁先动手揍的谁。

 

当天晚上瓦修同学认真地告诫妹妹“以后千万不要跟这两个人讲话”之类的后续暂且放置不提,总之那天以后,罗德里赫就和瓦修结了大仇。

其实他和基尔伯特也结了大仇,但他们俩不仅同班同社团,还是这个社团里唯二的两个部员,所以他们不得不早早习惯了生活在仇恨里,真是非常地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比如说,现在罗德里赫就带着身心相当不健康的黑化微笑,诚恳地对基尔伯特说:“啊啦,真的是瓦修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帮您追他呀。”

基尔伯特打着哆嗦躲到角落里去吹长笛,没撑过两个小节就吹出花了。

字面意义上的。

 

因为生病的缘故,基尔伯特歌也不能唱了长笛也不能吹了,上课讲话都张不开嘴,憋屈得欲哭无泪,只好成天趴在课桌上给瓦修写情书,一下课就逮着他围追堵截。

然而瓦修才不管基尔伯特死活,外加高原山地出身,打小走的就是个易守难攻路线,基尔伯特好不容易塞进他储物柜里的情书全被打了个弹孔退回来了。

相形之下罗德里赫简直欢实到飞起,基尔伯特不来部活捣乱,他终于能一个人独占琴房,每天的社团时间都在撒欢。只不过因为开心得过了头,悲怆都弹得像欢乐颂,差点把贝多芬先生气活过来,亲自表达一下愤怒。

所以当他听到琴房角落有奇怪的响声时,第一反应是贝多芬先生还魂了。骂了自己一分钟的封建迷信才过去把一箱箱废旧的乐谱推开,发现基尔伯特躲在一堆箱子中间满地撒花。

罗德里赫掐指一算,自己已经欢实了一个多月,换言之大笨蛋先生这病也染了快两个月了,竟然还没康复,咳嗽的声音听起来也更难受了。于是他坐到一个箱子上问道,大笨蛋先生你的病怎么还没好?又看了看满地的传染源花瓣,警惕地把手缩到了毛衣袖子里。

基尔伯特瓮声瓮气说那小刺猬太能玩了捉都捉不到。一边拨弄着地上的花瓣拼了个皮卡丘。

“那您也不能自暴自弃,鸟命也是一条生命啊!”

基尔伯特似乎是很累了,连这句话哪里不对都懒得琢磨。

“本大爷……现在追不动他。”


他的唇色比以前淡上几分,整张脸连同头发看上去一片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仍是鲜血的颜色。

“……大笨蛋先生!都是你当初不让我帮你的错!”

“得了吧少爷,别当本大爷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你分明就是想连本大爷带小刺猬一起耍。”

罗德里赫当初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说这个……您待在这里做什么?我不认为您对参加部活有这么强的责任心。”

“阿西非要跟我一起回家,得等他部活结束。我没别的地方可去啊。”

“……噢。”

两个人不说话了。带刺的沉默让罗德里赫耳朵疼。

然而脑海里的话题滚来滚去终究是绕不过瓦修和花吐症,毕竟——鸟命也是沉甸甸的一条生命啊!

“……送过花了么?”

“送过了。”

“情书呢?”

“写得比日记都多。”

“壁咚呢?”

“差点早死两个月。”

“讨好妹妹呢?”

“那样死得比壁咚还快你信么?”

……信。

罗德里赫烦恼地用被衣袖紧紧裹住的手蹭了蹭头发。

基尔伯特看见他的手倒是来了兴趣:“小少爷你的手那是在干啥?你以为把袖口攥紧封起来就能变成Q版画风吗kesesesese?”

“……为了防止被您暗算!”罗德里赫来气了。这倒让他找回了以前和基尔伯特斗嘴的状态,说起来他也一个多月没和大笨蛋先生吵架了,竟然有点怀念啊。

“哦,怕传染?可是你脸还露着啊?”基尔伯特从地上抓了一把花瓣往罗德里赫头上扔。对面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可又不敢把手露出来,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脸,干脆蹦起来逃窜了。

基尔伯特乐了,虚弱的脸色都消了一半:“kesesese,还想跑?腐朽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跑得过本大爷!”

 

基尔伯特的短跑在学校里排第四,前面三个是逃跑天赋满点的瓦尔加斯兄弟和仗着腿长欺负人的霍兰德。然而他在罗德里赫后面跑了半天也没追近多少,这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自己真的是生病了。

而且,连小少爷都跑不过,不就更追不上瓦修了吗!

就在基尔伯特黯然神伤的时刻,罗德里赫一头撞上了拐角里冒出来的马修。

——马修·威廉姆斯的角色技,在相隔距离超过一米时谁都注意不到他。

“马修小兄弟好样的!本大爷一定让弗朗给你多做几顿好吃的!”

“对不起!……啊?诶?”

马修顶着一脑袋问号,眼睁睁看着基尔伯特冲过来把罗德里赫咚墙上了。

 

“大笨蛋先生你——……基尔……基尔伯特?”罗德里赫有点慌神,这个壁咚实在太不正规了。

基尔伯特把他撞到墙上之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埋在他肩上捂着嘴闷声咳嗽起来,比任何一次都更剧烈且持久,大把大把的花瓣落在他们之间,顺着罗德里赫的校服毛衣和裤子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你没事吧?!”

“抓……咳……抓住你了!”基尔伯特突然扣住罗德里赫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口里伸出来的手,狠狠往对方手心里拍了一把毛茸茸的花瓣,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咳……咳咳……臭少爷就来……咳咳……跟本大爷一起受罪吧!”

“你……你……你这个大笨蛋先生!”

罗德里赫捏起拳头,毫不含糊地朝基尔伯特脸上招呼过去。

 

基尔伯特揉着脸:“哟,少爷你脾气变好了嘛,来这么一下就算完了啊?”

“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根本不会被传染吧。”

“本大爷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就中招了,kesesese臭少爷肯定也逃不了!”

“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唔!”

“嗯?怎么了?中招了?!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逃不了!!”

罗德里赫没说话,干脆利落地往基尔伯特脸上糊了第二拳。

基尔伯特躲开了一半,生命力极强地爬回来看罗德里赫手心里的花瓣。

“哈?矢车菊啊?”

罗德里赫看起来和他一样惊讶。

“……我……怎么会……”

 

“……喜欢路德维希啊……”

 

所以说,命苦不能怪政府,人蠢不能怪社会。

好心的列支小姐拉了拉瓦修的衣角:“哥哥,他们两个还有救吗?”

瓦修摇摇头:“没有了。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和他们讲话。”


**


从此在班级里天女散花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全班同学团结一致地与他们保持了一莱维斯以上的距离,健康意识特别强的会将数值提升到一费里西安诺甚至一路德维希。

原本整齐的座位被生生挪成了双中心发散状。物理老师纳闷地直挠头发,心说这帮小屁孩怎么突然这么好学,连桌椅都排成磁感线了。

但是我们知道,双男主也有一主一配,双center也有运营主推,cp双担也分一本命一相方,所以这里的双中心也必然不是完全平等的。

比如说今天的值日班长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同学就非常热衷于隔着一莱维斯的距离欣赏花丛中的罗德里赫。啊,美如画啊……鲜花配美人,拍张照就是一张静画,录段视频就是一个MMD,投到b站绝对能上周刊……

而她对基尔伯特的态度差不多是这样的:

“小鸟混蛋!扫帚给你放这儿了!赶紧把地上花瓣扫干净!顺便把罗德里赫那儿的也扫了!”

基尔伯特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唱小白菜地里黄。


心地善良的小马修一直觉得基尔伯特和罗德里赫变成现在这样,其中有他的一份责任,所以他勇敢地站出来安慰了基尔伯特:“那,那个,基尔伯特同学,其实伊莎同学这么说,可能只是因为矢车菊比火绒草好看,并不是基尔伯特同学你的问题……”

基尔伯特感动得泪流满面:“小马修你说啥,你声音太小了本大爷听不清,你再站过来点儿……”

马修踟蹰不前了一会儿,最后站在一费里以外红着脸鞠了个躬跑掉了。


所以有胆子接近基尔伯特的人就只剩下罗德里赫。但是罗德里赫也几乎整天不理他,只有放学后会和他一起去音乐室待着。

他们去音乐室,真的只是待着。一开始罗德里赫还觉得生病也不影响弹琴,结果矢车菊花瓣卡进了琴键里,汁液流入缝隙怎么也擦不干净,可把罗德里赫心疼惨了,当即宣布要把钢琴列入重点隔离名单。

长笛不能吹,钢琴不能弹,于是就待着,一起坐在窗台底下伸开腿去踩窗户形状的夕阳。聊聊天打打架放放音乐撒撒花,一首古典搭一首摇滚,把楼下流浪猫全听成精分了。

许久之后基尔伯特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他坐在那片洒满阳光和花瓣的木地板上确实感到岁月绵长。也许因为音乐室是唯一一个他和罗德里赫都不用担心会将花吐症传染给谁的地方,所以时间也怜悯他们,慈悲为怀地慢点走。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旋律与笑声便能酿成醇酒。听说塞浦路斯人曾经用阳光和水做到过,而基尔伯特大爷一定比他们厉害得多。他这么想着,又往罗德里赫衣领里灌了一把毛茸茸的火绒草,那边毫不客气地捞出来,一瓣一瓣往他脸上弹。他边躲边说臭少爷打人不打脸啊你就是嫉妒本大爷长得帅,罗德里赫立刻笑痛了肚子,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史诗级的好笑话似的。

时光就这样停在琴弦上。


人一舒坦就容易得意忘形。要不是有一天路德维希专门跑到了他们班门口,基尔伯特还真差点忘了自己大限将至。

可路德维希不是来找他的。他喉咙里一声欢天喜地的阿西还没喊出口,就听见刚好回到教室的霍兰德敲敲黑板,说小少爷有人找。

同学们自动让出一条从罗德里赫的座位到门口的走道,跟摩西分红海似的。基尔伯特兀自念叨帅得跟小鸟一样的本大爷怎么就没这待遇,眼看罗德里赫犹豫地站起身,又坐回来从抽屉里摸出个口罩戴上。

走道两旁的同学们立刻松了口气,心思活络地八卦起路德为什么这样红。

真的,都红到耳朵尖了。

娇艳欲滴的路德看见罗德里赫,红得更厉害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罗德先生,听说你喜喜喜欢的人是……


基尔伯特没听见。

他耳朵不太灵,但视力是雷打不动的双边5.3。所以他听不见门口两人说的话,却能看清路德维希连眼眶都染上的红晕,还有罗德里赫隔着口罩捂着嘴的右手,和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胛。

这算什么画面啊……基尔伯特在心里吐槽。

旁边的伊丽莎白已经兴致勃勃地配起音了:“对不起,罗德,这个孩子你还是打掉吧……”

基尔伯特当场笑喷,顺便咳出两瓣花来。就是嘛,阿西到底说了什么啊,弄得小少爷一副快要吐……

要吐……?


“哇啊啊啊啊啊臭少爷你不要把花弄到我家阿西身上啊!!!”


基尔伯特立刻进入应激状态,飞身冲到门口拽起罗德里赫就往讲台跑,跑到哪儿都能带起一阵尖叫,趁机享受了一把高人气偶像的待遇。

罗德里赫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对着讲台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基尔伯特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说混蛋少爷,本大爷好不容易隔离了阿西两个多月,差点全毁你手上了。

“……对不起。”

“卧槽少爷你受什么刺激了竟然学会道歉了!”

“——哥哥!”路德维希不知何时跟着他们走进了教室。

基尔伯特看见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吼了一句阿西你躲远点!

这句话他从生病开始就天天在吼,路德维希条件反射地被震在原地,隐约的泪花全被基尔伯特5.3的视力看在眼里。

“哥哥……你就不能……多在意自己一点吗?”路德维希略带哽咽地说,“都快要三个月了……也许你觉得拖到最后一天很刺激,可是我……可是我……已经担心得快要……”

“路德。”却是被罗德里赫打断的。他低着头,发丝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呼吸仍有些凌乱,声音却稳定得寻不出半点颤抖:“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劝他。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来作为回报……至少现在不用。”

“所以你回去吧,快要上课了。”他抬起头,笑容异常明艳,“我现在……”


……不想吻你。


之后的物理课,罗德里赫一反常态地在课桌上趴了一整节,下课时腿上堆得满满的,全是蓝盈盈的矢车菊。

基尔伯特被他没精神的背影惹了满心烦躁,嘟囔着好吧好吧都是本大爷的错,本大爷再接着给小刺猬写情书就是了……

可提笔写了个Dear就再写不下去。

像是突然忘了Vash怎么拼。


你想要……

你想要写谁的名字?


大风吹起雨点和窗帘。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物理老师的声音在回荡:“磁感线中心的正负单电荷之间,吸引力应该这样计算……”


放学后基尔伯特倚着教室后门跟恶友打闹,罗德里赫抱着书包坐课桌上等他。谁知那人揣了个番茄回来笑得一脸春光明媚,说少爷你都阴沉一整天了,今天就别去音乐室种蘑菇了跟本大爷出去浪吧。

出去浪的内容就是跟他那两个恶友玩番茄大战,确切地说是单方面吊打无辜的恶友。圆滚滚的番茄裹着一层花瓣砸过去,打得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满地逃窜。整个体育馆鲜花满山哀鸿遍野,有种伊藤润二与蜷川实花交心联手的诡异美感。

弗朗西斯躲在篮球架后面委屈地喊小基尔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就这么对哥哥!

罗德里赫却忽然想起来什么,扯扯基尔伯特的袖子说安东尼奥为什么还要害怕花吐症?罗维诺一定可以治好他啊。

“……对哦。”基尔伯特说。

趁安东尼奥想起来之前他赶紧拽上罗德里赫跑了。


没浪够的基尔伯特大爷于是盯上了学生会长,从墙角冒出来,抓着一把花瓣直直塞在亚瑟面前。如愿以偿地听到一声堪比万圣节看见伊万布拉金斯基的颤抖尖叫后,基尔伯特一路kesesese地大笑着在英国绅士毁尽形象的骂街中畏罪潜逃了。

然后又撺掇罗德里赫用同样的招数去对付阿尔弗雷德。校队王牌惊呼一句哦买嘎,戴起手套就要把两个为老不尊的学长就地正法。于是基尔伯特拽着罗德里赫逆风跑,一串串地往后扔花瓣。阿尔弗雷德拼命左右躲闪着一排一排迎面而来的传染源,简直要疯了,他指着基尔伯特的背影大骂:“Hero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知道玩跑酷游戏看到一排金币却不能吃有多痛苦吗!!”

基尔伯特笑到快要断气。


拱桥的上坡消耗了他们最后的体力,罗德里赫扶着桥柱半步都迈不动,基尔伯特整个人都挂到栏杆上去了。好在阿尔弗雷德也没追来,大概是跑得没了兴致,就回去打球了。

罗德里赫抹着汗想他连体育考试都没这么跑过,好像每一次跑到耳边只剩风声呼啸都是因为基尔伯特。被他拉着跑,被他追着跑……大笨蛋先生为什么总是在奔跑呢?用尽全力地,精疲力竭地,即使那样也不肯停下来,好像这样奔跑着,就能比别人快一点抵达未来似的。


“大笨蛋先生。”

“嗯?”

“你为什么不去找瓦修?”

“……你又为什么让阿西走?”


罗德里赫没再回答,他望着夕阳,没由来地微笑了。


基尔伯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张床单,安静地拦腰晾在栏杆上,过了一阵忽然低头指着河面出声说哎哎少爷,你看河里有鱼诶,好多,还在动。

“……你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鱼吗……”

“如果本大爷把花瓣丢下去他们会不会得花吐症?”

“就算得了,你也不会发现啊,难道要问他们吗?”

“鱼在接吻的话河面上应该能看到很多泡泡。”

然后罗德里赫唇角的微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完整笑容,轻快的笑声无法抑制地从他口中溢出来。

“是呀……你说的对呀,大笨蛋先生。”

他的眼睛在太阳下面,好像诞生了什么和希望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不是挺会笑的吗,小刺猬当初瞎说点什么呢。

基尔伯特从栏杆上跳下来,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把那个金灿灿的笑容握在手心里。伸到一半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怎么能为了腐朽的小少爷而责怪瓦修呢……

还想不想活命了。

可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喜欢的人也会得花吐症,也不明白为什么花吐症大神会认定他应该喜欢的人就是瓦修。他甩甩脑袋,发泄似的随手抓起一把花瓣抛向空中,蓝紫色的矢车菊和雪白的火绒草在阳光的洗礼下变成了相似的金色,雨点般零零落落地洒在了河面上。

“小少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本大爷有件事要问你。”

“是什么事呢,大笨蛋先生?”

罗德里赫的声音也像个明亮的笑容,金灿灿的,适合握在手心。

于是细小的一个念头从基尔伯特的脑海里钻出来,带着一张狡黠的脸。它灵巧地穿过落在河面的花瓣雨和吐泡泡的接吻鱼,邀功似的挺起胸膛站到最前面。


“小少爷,是一个人住吧。

不用像我这样等阿西一起回家,现在也不能弹钢琴。

那么,这一个月的部活时间……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


然后那个金灿灿的笑容摔下来,碎成了一地粼粼波光。


**


那天罗德里赫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连书包都没拿,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第二天早上破天荒抄了别人的作业。基尔伯特走到他边上嘲了几声,他一句也没听清,只觉得脑子里塞了个涨鼓鼓的气球,再被那家伙吹下去就要爆炸。

“……滚开!”

整个教室霎时鸦雀无声。

基尔伯特顿在那儿,脸上残留的笑容慢慢褪下去。他尴尬地收回僵停在空中的右手,顺势搓了搓鼻子。

“小少爷发火了……终于被本大爷帅得受不了了吧?kesesese...kesese......kesese......”

罗德里赫后来想起来,那只右手大概是想要揉他的头发的。


之后几天基尔伯特都没来找罗德里赫说话,罗德里赫也没搭理他。直到一天早晨费里西安诺眼泪汪汪地在上学路上拦住了罗德里赫,不远的后方还跟着个满脸通红的路德维希。

“费里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麻烦罗德先生了!”路德维希喊道。

费里西安诺则完全没有理会路德的气急败坏,紧紧抓着罗德里赫的袖子:“罗德先生……基尔哥哥他……明天就……”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他知道的。


路德维希火冒三丈地道了个歉,把费里西安诺拖走了。罗德里赫捋平袖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学校走。

但越往前走,越觉得腿重得抬不起来。

最后他终于停下脚步,伫立在人行道正中央。行色匆匆的人们低着头匀速前进,看到他的口罩时才舍得花力气抬头多看他一眼,然后明哲保身地退开一步,在他身边空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圆。

他站在那块小小的真空里,突然要命的孤独。


照理说,基尔伯特又没什么一心寻死的理由,到了这种紧迫关头,怎么也该采取点行动才对。

可他像在跟不知道谁较劲似的,死皮赖脸地,就是不作为。

摆一张漫不经心的脸,撑着下巴神游天外,一动不动,一游就一上午。中午啃了个恶友偷渡过来的三明治,在门口跟他们说了会儿烂话,又回到座位上接着神游,紫红色的眼睛里不知映着什么。

罗德里赫看着他来气,不看他更来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座位后面那个人正傻兮兮地朝着鬼门关走,还一脸的“本大爷就是这么帅本大爷啥都不在乎啊”,他就……他就忍不住想做出点反社会的行径来。

他知道基尔伯特没在看他。他知道基尔伯特没在看任何人。可他就是觉得有道目光刺着他的背脊,若无其事的,自嘲一般的,说你也知道的吧?

你也知道了吧,腐朽的小少爷?


——是啊,知道了哟。


不做点什么的话,再过一天这个人就要死了。所有的“别人”却都只愿意坐在安全距离之外袖手旁观。

也对,他们早就把姿态做得那么明显。把漠不关心藏在嬉笑后面,以那两个到处传播病原体的麻烦家伙为中心,空出一对隔离带般的正圆。

他们愿意每天施舍几个眼神,甚至偶尔献上几个笑脸,但其实他们与街上那些匀速前进的陌生人没什么不同。

没有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

直到这时你才发现,你一直被关在那块小小的真空里,从花吐症病菌找上你之前到耗空你之后,从来没有逃出来,永远不会逃出来。

那么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做出勇敢的样子了吧?假装对一切都漫不经心,高傲地蔑视着整个世界,连死亡也看不起,连生命也看不起,那么,就绝对不会看得起“没有人在意你”这种小事了吧?

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即使无谓地死掉也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痛苦了,因为本大爷啊,连你们的,连自己的生命都看不起。

所以,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你们看到想看的笑话。


……笨蛋。


“笨蛋。”

没有人在意你。

“笨蛋。”

你究竟在说什么傻话?

“笨蛋。”

都到这种时候了,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感觉不到。

“笨蛋。”

你脑子里装的是冰激凌吗?

“你这个……大笨蛋!”

……我在意你啊!


“啊啦啊啦,我就说你们这帮小崽子最近绝对在欺负我啊,桌椅排成这幅样子,还专挑我的课扰乱课堂纪律,终于被我抓到现行了吧?”年近百半的物理老师挠了挠略显危险的发际线,粉笔出手精准地砸到了罗德里赫的额头,“埃德尔斯坦,垂着脑袋骂谁笨蛋呢?你书上爬了只蚂蚁吗?”

罗德里赫这才意识到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声了,在全天最后一节的物理课上。

“就算你生病了也要出去罚站。不过算你捡了个便宜。再过五分钟就下课了。”

老师淡定地点点手表。

“还愣着干什么,站出去。”


走廊的窗户朝西,这会儿恰好框住了一轮夕阳。日光倾泻进来拖成长长一条金毯,罗德里赫站在金子堆上,被提前下课的隔壁班同学一一行注目礼。

他不想与那些学生对视,尽管他有足够的把握用目光让他们瑟缩到一边去。可他好像没力气了。

他就低着头在那儿数花瓣玩儿。

放学的铃声大赦天下。罗德里赫一恍神,忘了刚才数到几。刚好看见物理老师拿着教案走出来,他立刻摆出温顺的低头认罪状,小声说老师对不起。

没人应声。

罗德里赫迷惑地抬起头来,看见老师挺不耐烦的脸,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嫌弃。

“啧。”确实很嫌弃,“这病多久啦?你和贝什米特。”

“三个月……他到明天就三个月了。”

“啧。”老师又嫌弃地啐了一声,“这都能拖这么久,不就是找喜欢的人亲一下的事儿吗?撑破天也就大家闹翻江湖不见,有什么好怕的?”

他拿教案敲了敲罗德里赫的头。

“你们这帮小崽子,一看就是课本知识没学透。不然都忙着敬畏自然去了,哪还有闲心怕这些有的没的。”

“老师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又被敲了一下。

老师沉着嘴角,一脸的不想跟智商不足的人浪费时间。

“你连热力学第二定理都不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喜欢一个人?”


**


毫无忧患意识、对未来依然充满希望的高中生,不愿意在教室里多留哪怕一秒,转眼间集中在教学楼的人群已经分散到校园各处的部活室。

走廊上只剩下矢车菊中间孤零零的一个人。

“喂喂,副部长。”门边忽然多了半个不敢探出来的白毛脑袋,“你都几天没参加部活了,当心本大爷撤你职。”

罗德里赫愣了一下才想明白那家伙在说什么。音乐部只有他和基尔伯特两个人,除了副部长另一个就是部长,结果入部时吵了半天,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副的,最后落得个无领导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模样,好在也没人在意。

“你才是副的。”罗德里赫下意识回道。

基尔伯特松了口气,走过来龇牙咧嘴地笑开了:“好好好,为了部员的出勤率,本大爷当副的也行。”


那个笑脸简直耍赖,趾高气扬得像是知道只要这样笑起来,对面的人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罗德里赫又很生气,捞起一把花瓣冲他丢过去,那边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抱了抱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大力地拍着他的脊背,动作太过光明磊落毫无保留,没留下半点想歪的机会。

“大笨蛋先生……”

为什么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我都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结果你还是同样的那个笨蛋呢?


部长大人和副部长大人终于和平友好地回到音乐室,重操旧业残害起楼下流浪猫的耳朵。基尔伯特在春之声的背景音里翻着碟堆找老鹰乐队,靠窗那头咳嗽声绵延不绝。

埋首于半人高的CD当中的家伙忽然问了句小少爷你生病是不是够五个礼拜啦,那边摸不着头脑地说啊?基尔伯特自顾自扳了一会儿手指,完后拉高声音喊道真的五个礼拜了啊!又跑过去坐到罗德里赫身边,捉着他的手按到胃上部,说揉一揉这里就不痛了。

“一开始是咳嗽,喉咙疼,两周后会开始胸闷,五个礼拜的时候连胃都会开始痛,内脏感觉不明显所以会习惯性以为还是呼吸道的问题,但是什么也咳不出来,要多喝热的。满两个月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偶尔会咳点血,不过也可能是火绒草太毛糙把本大爷的喉咙都磨破了,换成矢车菊就不会这样……”基尔伯特说得轻松随意,好像在背症状说明书,“怎么样,把路都探完了,本大爷厉害吧?”

“厉害你个头!”罗德里赫压过去揍他,“你到底有没有点重症患者的自觉啊,大笨蛋先生!明天都最后一天了!”

“啊?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吗?”基尔伯特一脸货真价实的惊讶,好像真是刚刚发现,“……哎……真的……最后一天了啊……”

“是的,最后一天了!”罗德里赫捏着拳头强调,“难道你想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死掉吗!”

“当然不想啊……”基尔伯特讪讪地说。


虽然没什么能当做生存意义的人生使命,但确实也舍不得现在死去。

死掉的话,就不能继续坐在木地板上到处找想听的碟片了,不能偷偷踢弗朗西斯的屁股然后栽赃给安东尼奥,不能晴天时躺在门廊上晒太阳下雨时绕着操场一圈圈没命地奔跑。

不能再看见小少爷从窗台底下站起身,蓝紫色花瓣顺着干净剪影哗啦啦的掉下来。

有点舍不得。

非常舍不得。


基尔伯特嘟囔着说好嘛好嘛,本大爷明天就去找小刺猬,就算跪下来求他也一定让他帮忙,就这么说定了……那小少爷你也赶紧去找阿西。

那边罗德里赫的表情立刻就垮下来。

基尔伯特马上高兴了,贴过去说果然少爷你也觉得不舒坦吧?本大爷就说了,这次真是被这个花吐症欺负惨了!没有喜欢的人还非得找个不喜欢的亲一口,算什么事儿……不过咱们还不算最惨的,本大爷老早就跟恶友讨论过啦,你猜最惨的状况是什么?

“是什么?”

“是一个人和他喜欢的人都得了花吐症,但他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就算亲吻能够解除病症,也会很快接触到对方嘴里掉出来的花瓣而重新被感染!超级惨的吧?kesesesese……”


基尔伯特得意洋洋地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德里赫的脸色正在结冰。那个人慢慢变回了他最不喜欢的、他们初遇时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双黯然失神的紫色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伴着一个同样空洞的声线。

他低低地说,但是这样他可以吻他很多次啊。

“——什么?”基尔伯特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得意笑声回过头。

“啊,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

罗德里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但是这样我可以吻你很多次啊。”


基尔伯特这天才知道原来人的心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发动机,百公里加速根本不需要半秒。

在他能够彻底理解这段对话的逻辑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接吻了,在他意识到自己如鼓擂的心跳正在耳膜上訇然作响时他已经扣着罗德里赫的后颈将对方压倒在温暖的木地板上。他甚至不记得这个吻是由谁开始的,但显然谁都不愿意当主动结束的那一方。世界上最温暖最明亮最柔软的存在仿佛就被他拥在怀里。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舌头和口水竟然他妈的可以是甜的。


“……你的花瓣呢?”罗德里赫说。

“什么?”基尔伯特还满脑子浆糊。

罗德里赫一脚踹开他,气还没缓过来就把他按在地板上狠揍:“你嘴里掉出来的花瓣呢!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要追瓦修三个月吗!说好的就算接吻了也会被嘴里掉出来的花瓣重新感染呢!你这个大笨蛋,倒是再吐朵花出来看看啊!”

“少爷!少爷!别打了!大病初愈揍不得!”

基尔伯特挣扎了半天,终于把那两只毫无章法的拳头全抓下来。

压在他身上的人早气得眼睛都红了。

“……混蛋。”他说,“一碰上你就OOC。”

基尔伯特毫不识相:“难怪本大爷一开始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现在反倒喜欢上了,原来是你OOC了啊。”

罗德里赫当即决定不把这个人揍到六亲不认他就改姓贝什米特。


**


——热力学第二定理告诉我们,热量不可能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而不引起其他变化,不可能制成第二类永动机,孤立体系中的熵值永恒增加。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混乱度只会自发增大不会减小,无论你的信念多么强烈,不作为的话,事情永远只会越变越糟。

“所以,我们的行动是唯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老人摔倒了你要去扶,小孩子哭了你要去哄,有人在你身边离死不远了,你就应该去救他。”

基尔伯特抓着一把花瓣,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

罗德里赫转身就走。

基尔伯特急急忙忙追上去:“少爷少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救不了,您的花儿可是‘高洁刚毅的火绒草’,我家国花是‘娘们兮兮的雪绒花’,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啊啊啊,本大爷知错啦!可这个花真的是带传染的,刚从弗朗吉那儿弄过来!少爷救我啊……”

“您不是还有三个月缓刑吗?”

“三个月以后就得劫法场了,本大爷担心你武力值不够……”

然后基尔伯特切身体会了一下罗德里赫的武力值。


彼时在学校里落英缤纷的倒霉蛋变成了弗朗西斯,成天打着“长得可爱的孩子哥哥都喜欢”的旗号逮谁亲谁。副会长撂了担子,学生会长大人只好抓着校队王牌当壮丁,现在正在一楼大厅里布置艺术节优秀摄影展。

拔得头筹的是费里西安诺,他的参赛作品被站在梯子上的阿尔弗雷德双手高举,任凭亚瑟颐指气使。

“左边高点!不对!太高了baka!”


照片拍的是落在河面上的那场花瓣雨,阳光很慷慨,花朵勾勒出风的形状。

基尔伯特和罗德里赫也被拍了进去,因为远离焦点,他们的脸有点模糊。一开始费里西安诺还觉得角落里的两个人有点破坏构图,考虑着要不要后期修掉,不过觉得他们笑得很不错就留下了。

结果把来看展览的瓦修吓得目瞪口呆。

“对不起,错怪你了。”他对罗德里赫说,“其实你也没长歪,就是这些年没人逗你笑。”


罗德里赫嘴角一颤,扑克脸几乎挂不住。基尔伯特笑嘻嘻去捏他腰,那边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不要乱动,鸟。

于是瓦修也一起笑起来。

这个时候罗德里赫忽然觉得世界很好。他耳边缠绕着一段旋律,孩童般狂妄自大地宣称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只需混入一克拉尘埃半盎司夕阳,伴以小施特劳斯与Desperado,顺时针搅拌二十一圈,摇荡时默念十七遍我爱你,就能酿出卡瓦西灵酒的甘甜醇厚,如同一个含着花蜜的长吻。

有人一起笑。有人一起向未知的前路奔跑。这世界很好,好得连热力学第二定理都不必害怕。


只有谨遵兄长教诲的小列支,还在同班小伙伴面前尽心尽力地拆哥哥的台: 

“我哥哥说了哦,千万不能跟照片上这两个人说话!” 


=END=


提一下自己写的时候在意的细节,一个是普爷和少爷记对方生病的时间都比自己的清楚,还有一个是最后的小施特劳斯和desperado对应前面少爷放的春之声和普爷找的eagles(喂

经悲歌大大一说,这篇的确也有虐向的解读方式,少爷一直在藏着自己的箭头,因为知道普爷喜欢瓦修,所以故意说自己喜欢路德,假装跟大家一样不愿意理普爷,能在音乐室打打闹闹就很知足……

但其实是因为蠢而已!啊不是这个……但无论如何只要治好了就可以证明从一开始就是双向暗恋!最后还是甜甜蜜蜜地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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